《想忍没忍住》第 6 章

我们四个人借着一股子酒劲儿钻进了 KTV，嫂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我没有细问，但丫肯定是老干妈吃多了，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一个辣字，就连歌声都到了摧花的地步，老于被唱的一愣一愣，可能还是有代沟吧，他两口子的歌曲还停留在齐秦的时代，而小曼早已点满了全屏的凤凰传奇。

我去搬了一箱酒，我习惯了喝酒之后才唱歌，否则根本无法将歌曲唱得如痴如醉，甚至某段时间，没有啤酒相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唱歌如同背出师表般的难受。

老于从来都是舍命陪君子类型的，我喝酒的口号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等无酒空入睡。”而老于发现跟我喝酒也有一个致命的特点“常记滨州夜幕，沉醉不知归路。”

至于我为何天天买醉，老于是知道的，因为我起初醉酒后总会喊着方雨彤的名字，这一点老于提醒过我好多次，但他何尝不也是喝的烂醉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要娶林志玲？发酒疯通常只有这两种情况：像他一样酒后吐真言型的，另外一种就是像我一样酒后乱说话型的。

还有一点我戒不掉，就是一喝醉了就会极其想念方雨彤，从班长告诉我她电话的那时起，我每当喝多了都会无意识的拨通她的电话，要是喝醉了乱打电话算酒后驾驶的话，估计我在萨达姆没死之前就被枪毙好几回了。

当然我也会反思自己，这样做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我想戒掉这种小心眼儿，所以发展为每次喝酒之前都会在手机通讯录里将她的号码删除，等酒醒了再添加上，可久而久之，我就将她的号码背得烂熟了，等再喝醉的时候，哪怕不省人事，还是会将她十一位的电话号码拨通，我还模糊的记得有时候实在按不准数字，输入三个号码错了两个，我也会删除错误的继续输入，有多少次我趴在床上用仅有的清醒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一颗颗的敲出的数字，虽然模糊，但已经，记不清了。

小曼的唱功还是十分了得的，除了唱歌的时候投入的感情还差一点点，基本可以用实力派来形容了，只是她的选曲比较山寨一点，就连给老于和我点歌也总是选那些排在当年度最受欢迎歌曲 1000 名之外的歌，有的时候我都会认为小曼在 KTV 里就是一个疯子，当我又让她给我点歌时，我真的被她的无耻和二打动了，如果我也突然在 KTV 里疯掉的话，八成是被她的这种无耻给逼疯的，我淡定的度过了非典，平安的度过了地震并且苟活了二十七年，可就在这一刻，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从此就被无情的颠覆了，KTV 里有《菊花三弄》这首歌？？我草！

且看我和小曼在点歌时，老于却和嫂子在嬉闹，我瞧了瞧他们，又拍了拍小曼，暗示这看似骚包的一对儿大龄狗男女其实幸福的气场还是很强大的。我很羡慕他们，是酒精让自己又陷入性情中了，还是又想念雨彤了？

我陷入了沉思，他们那个年代没有 QQ 空间，没有微博，没有即时聊天工具，反倒是比现在还要幸福满满，这是为什么。而我们现在在最普及的娱乐场所，唱着最爱的歌，聊着 QQ，玩儿着微信，夜深人不静却极度的空虚，又是为什么。

我突然间像是领略到了些什么，当我们身在这个社会逐渐现身到房子和车子上的时候，有谁还记得我们喜欢过什么，我们曾经的梦想是什么。这一刻方雨彤好像成了我一辈子不可能完成的梦想，而幸福却是自己半生都在忽视的喜欢。

沉思这种事，太耽误唱歌了。要知道 KTV 可是按小时收费的，我这一晃神的功夫小曼又 HAPPY 了一曲，她自娱自乐的程度是不需要客观因素的，只要音乐声一响起，小曼的锁骨往下就没有一处不在运动，或许她唱累了，居然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此时，我很想和她单独讨论一下一会儿去哪儿创造人类的细节问题。

邪恶想法的萌生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儿青年痴呆，这种与生俱来的痴呆是纯天然的，并不是因为最近喝得太多酒精中毒的缘故。

我摸了摸小曼红润的脸蛋儿，很水嫩，丝毫没有化妆品的痕迹，而且本来着装很暴露的她在此刻更是挑逗着我的雄性荷尔蒙，我从来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可现在，我真的很想带着自己的二十亿个小蝌蚪和她交朋友。她似乎也默认了，双手跨住了我的胳膊，身体贴的更近。

“刘乐，你俩干什么，怎么不唱啦？！”老于一嗓子打破了我们的暧昧。

这如同一道绿光划破天际，瞄准了我的头顶垂直落下直接砸中，十环，不偏不倚。我暗骂老于没有眼力价儿，丫能把 KTV 当如家我为什么不能把 KTV 当汉庭呢，没看我和小曼正在酝酿星星之火么，这种暗骂是发自肺腑的，回忆中他一直在泡妞儿，而我，一直在泡康师傅。

小曼虽然放得开但始终是女孩儿，听老于这么一招呼立马松开了双手。我已经喝了不少酒，加上刚才养眼的兴奋劲儿，是该献唱一曲以表发泄了。

我选了最拿手的歌曲，《淘汰》，这首歌的好处就是可以和《说谎》串烧，而我也已经将这首歌串烧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下面，我要为我们家小曼演唱一首……”我起身清了清嗓子并且找到了最好的发挥状态，这时老于和嫂子的掌声已经响起，我心想此歌一出，我感动天，感动地，就不信他妈的会感动不了你。

结果回首望了一眼小曼，丫跟没事人似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她身边唱歌，她他妈的却在玩手机。

我以为我用心去唱了，身边的人就一定会感动，我闭着眼感情满满的谢幕，可唱完才知道，这种想法让我跟白痴一样聪明。嫂子在可劲儿的喂老于吃果盘，老于都快吃急眼了，而小曼边抽着烟边点自己的歌，完全没把我这个歌手放在眼里。反正我就这么一颗心，你们看着伤吧。

我坐下然后对着麦克风说我唱完了，然后这帮孙子们用身怀六甲的眼神感谢着我我精彩演出。可男人，就该对女人狠一点，我斥责小曼不好好听我唱歌，亏我还说是为她唱的，她还居然抽烟，看来以前太不了解她了，白费我投入了这么大的感情，小曼没等我说完立马熄灭了烟又跨住了我，还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很喜欢这歌，这歌是有史以来她听人唱的最好的。我十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我闭着眼睛倾情奉献的时候吃了蜂蜜，怎么突然间说话这么甜，而且还悄悄的在我腮上嘬了一口，这让我感觉更甜了，浑身都在发麻，我确定她唱歌的时候吃的不是蜂蜜，而是蜂王浆。

“刘乐，我发现你长了一张桃花脸。”老于不愧为情场高手，这么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这么小的细节都会被丫发现。我心想还桃花脸呢，这明明就是一张菊花脸，打了我一巴掌回头给我一枣儿吃就成了桃花了？真他妈的不可理喻。

不知不觉，一箱啤酒就一饮而尽，当我翻遍桌上所有空瓶发现的确没酒的时候，我的血压顿时升高。

“老于，走，上厕所去！”喝啤酒会使上厕所的频率大幅度提升，但这次我把老于拉出去有百分之七十的原因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买酒。老于情操大业也大，可我这支离破碎的生活加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工作状态早就使囊中羞涩了，以前以为没钱也可以创造人类的明天，可现如今连闷在被窝里创造自己的人类都是一种奢求，更别提买酒了。

老于也是个场面儿人，又点了啤酒、饮料、果盘、爆米花、瓜子、鸭脖子等等，我一下子觉得老于是个好人，这么英明神武光辉伟岸的男人值得嫂子拥有，点完我们随即去了洗手间，我一路都沉浸在刚才老于掏钱的那几秒钟是多么的洒脱，我心想等我有了钱，我也要像老于一样，买好车，买豪车，先买几千万的 QQ 停大马路上，整天没事儿，就找几个妞儿跟我一起擦车玩儿，擦累了直接打飞机到一线城市的八星级酒店开房，做一次爱都按流量收费，那得是什么日子？！

“兄弟，你喜欢小曼么。”进了洗手间，我们拉开裤链，老于突然转身问我。

电影里怎么说来着，最靠谱的事情是去找这么个人，她爱真实的你，好心情，坏心情，丑点儿，帅点儿，放个屁她都找出点灿烂来，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拥有。但是，这是电影，所以被老于这么一问，我脑海里的这部电影瞬间卡带了。

“兄弟，她不适合你。”老于接着一本正经的跟我讲，原本就词穷的我更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废什么话，合适不合适我也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喜欢不喜欢也不可能忘记方雨彤。

“兄弟，我将来一定娶林志玲做我老婆！”

老于像是在发狠，紧紧的捏住小弟弟，我都在替他的小弟弟鸣不平，你娶不娶林志玲关它什么事儿！他那坚定的右手，胸有成竹的眼神，神乎其技的上厕所技术，就如同黑夜里的一盏盏孔明灯，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但是我明白，只要林志玲一出场，老于一定是，喝多了。

洗完手，老于疯狂的抽着墙壁上的纸巾，然后塞到兜里，真可笑，没想到家财万贯也会搞这么一出，可话说回来，现在偷纸巾，以后不得偷人啊，真替嫂子捏了把汗。

回到包房，嫂子一个人喝着酒。

“小曼呢？”我和老于异口同声的问嫂子。

“她说有个朋友失恋，就先走了。”

我看了一眼表，刚过九点，不过对于一个女孩子说，这应该也算很晚了吧，我问嫂子她怎么走的，嫂子说她朋友开车来接，看来落井不下石，妄为女人也，我去她大姨妈的，她这么一走，我就成节能灯泡了。

没有了观众，自然就没有了表演者，老于开始手舞足蹈，嫂子也开始替他挡酒，而我依然唱一首吹一瓶，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