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后，我安安稳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回过神想了想刚才和妙妙客套的话太显多余，丝毫没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反而是我先将曾经的恋人下降到了合作伙伴的高度。我掏出手机，给妙妙发了条信息：“谢谢你，辛苦了。”她不到半分钟就回了一条：“应该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对妙妙的亏欠越是多就越没办法弥补，而且我本着路人甲的精神从未对和妙妙的关系有过分的奢求。也多亏我的高瞻远瞩，胖子也没有再问些什么，反正人这一辈只有几个朋友，其他的都是演员，能同台做戏已是缘分了，干嘛非要争执你先被烧死还是我后被乱棍打死呢。

“吖乐，最近很奇怪，出什么事了么？”林裕雯没有给我多做考虑的时间，见我屁股没热乎就故意发问，不过这话早该问了，不仅我奇怪，就连外面那一坨肉也奇怪的要死要活的，这不都是林裕雯创造的牛 B 奇迹么！

“还好，路漫漫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其实是个人价值观稍微的跑偏了点，没什么事。”我说的时候并没有正视林裕雯，她也清楚我近段时间的除了价值观，就连人生观都没在地平线上。

林裕雯把胖子叫到了办公室，我还在奇怪，这时候把这坨肉招安来干什么。

“朱宥，请帮我解释一下‘路漫漫其修远，什么什么的’这句话的意思。”

没文化真可怕，林裕雯好歹也是写繁体字长大的高材生，连这句话都不懂还当什么领导，要在相关部门，这样领导问下属的事传出去，早下课了。不过问谁不行居然问胖子，胖子的脑袋肉多不代表装的是知识，要是人脑袋能用投影仪放出画面的话，胖子的脑袋里的画面八成都是东京热。

“这句话谁说的？”我也挑逗胖子。

“屈原。”

“出自哪儿？”再次挑逗，心想他也没枉费四年的大学生涯。

“风骚！”胖子自认为这个回答绝对是二十一世纪最能诠释中国历史人才的答案，可他提高嗓门喊出完的一刹那，林裕雯和我的笑容都僵了，《离骚》和“风骚”一字之差能差出滨州到北京的距离，这他妈的也能出错？

也许是胖子把林裕雯既当上司又当大姨子的让自己太不和谐，汗一下冒了上来，一直以来他的汗就没在努力工作学习的时候出现过，换位思考一下也对，春蚕到死才丝方尽呢，蜡炬成灰怎么就不能泪始干了。

“你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林裕雯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生气，难道她现在处于每个月总有的那几天？

我收了收笑容，站在了胖子旁边面对林裕雯，准备接受批评和做出深刻的自我批评。

“老大，其实我们还是老样子，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为把咱们部门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部门而奋斗。”早已拿林裕雯和胖子不当外人的我脱口说。

林裕雯将手中一沓资料拍到桌子上，是的，她拍了，她每次拍桌子的时候我总感觉她不是一个人，因为一个女人甭管再高再低的职位和权力也始终摆脱不了蹲下尿尿的生理结构，更摆脱不了同事间应团结互爱相互信任共建双赢的意识形态，所以这一刻她是希拉里灵魂附体，资料拍在桌子上的动静足以让经理室外面的同仁听到，要是这一刻资料下面有苍蝇群飞过的话，一定会被拍的连根毛都找不到。

“呃，这个……”胖子开始嘟囔道：“虽然台湾不用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奋斗……”然后瞄了我一眼，暗示这是政治问题，不要再扯这些没用的蛋。

“刘乐！朱宥！”林裕雯走到我们俩面前，这回终于来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