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前面,拉开外套的拉链。

“只是找我来喝咖啡?”我装作平静的问。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安静的坐在我的对面,盯着我手中的咖啡杯。

这种沉默是代表她即将要爆发还是要和我一起灭亡,我有些心虚,有些恐惧,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女人要去报复一个男人不难,虽然我找不到她报复我的理由,但多虑,也是很可怕的。

我晃了晃咖啡,很黑,没有一丝的混合色。

“加糖了么?”

“嗯,加了一包,你先尝尝,苦的话再加一包。”说着她就要去客厅翻抽屉。

“不用了,有话直说吧。”说完这句我才想起来,我对何萍还有什么话说,她的表情变得深沉,我的每句话都有可能刺痛她的伤处。

“上次真不好意思,其实……”她拿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

“没什么,你又不是仙人掌,没必要在我这儿装坚强,对了,赶明儿我请俩小时工帮你把这墙弄一弄吧,瞧你弄的,胶带都没撕干净。”我努力挣脱这种沉闷,但说出的话也苍白无力。

“不用了,我买了新的画,挡住就没事了。”何萍答道。

“哦。”

时间再一次停滞,两人沉默了,我手中转动着咖啡杯,两个人的目光也始终盯着它,再也没离开过。

我回忆着昨晚的事,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再怎样也免不了带有一种负罪感,或许今晚我就不该再进何萍家。

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我是男人,主动一点没什么损失,这个时候难道还要自己的厚脸皮撑面子?

“得了,跌倒了也得爬起来再哭,青春期过去了青春痘不还有几颗么?”我逗她。

“讨厌!”何萍笑了出来,把手中皱皱巴巴的面巾纸扔向我。

再次看何萍的表情,气氛顺了很多,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说这个词,后面基本就不会恶化了。

“刚才你还真能装矜持,要是你们家保安看见咱俩在这沉默,非把咱俩这对狗男女给撵出去不可。”我尝试着哄她开心,哪怕是看到她强颜欢笑也好。她还真被我逗乐了。

“得了,甭臭贫了,赶紧把咖啡喝了,一会儿跟你说件事。”何萍看了我一眼说。

我愣了一下,歇菜,有什么事非得等喝完才能说,我的微博、空间、邮箱,哪个没贯彻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啊,千万别再折磨我了。

我边喝边套她的话,生怕说出什么事会 2012。即使我怎么调侃,何萍自始至终都知而不言。

咖啡喝完了,我轻轻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气,“说吧,我都听着呢,上帝既然让我听你讲,自然有他老人家的安排。”

何萍开始跟我陈述她的感情经历和昨晚莫名其妙冲动的原因,我从何萍的口述中知道了她的前男友。

她的前男友和她在一起恋爱三年,因为婚姻吵过架,战术上何萍一直处于领先,所以对没结束前的感情来说她是很有憧憬的,包括给他生小宝宝、和他的父母好好相处、用自己的公积金帮助他买房、为他做饭洗衣等等。何萍一直规规矩矩的做着助理导师,闲来无事也只和雨彤在一起,或者自己上网看看电影。她的前男友前些日子去外地打电话跟何萍提出了分手,原因不详。

“是不是给他的压力太大,男人很辛苦,你是不是后院没看住,还是他有苦衷。”我打断了她的话。

“不会的,他的心意已决,分手在所难免。”

何萍前男友提出分手的时候简洁铿锵,无论她多少次苦苦哀求要求知道真相或者重温旧梦,都被他拒绝。

分手之后的何萍心灰意冷,表面上谈笑风生的何老师其实对自己的感情深恶痛绝,何萍没想到在一起三年的人会在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间离开自己。当何萍告诉我这一切时我开始怜悯她的遭遇,也揣测着他们之间的一系列不确定因素。

“在滨州,我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愿意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只是想得到我的身体和家境,而女性朋友只有雨彤,属于比较好的同事关系,这些事没告诉过她。这段时间我想放纵自己,也许我错了,但我还是在一些男人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我并不后悔。”

我没有细问何萍到底放纵到了什么程度,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应该问。但如果一个女孩子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的话,那又如何能在一个城市里快乐的生活。

“给!”何萍从身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盒七星烟塞到我手中,“这是我以前买给他的,现在换你抽了。”

何萍嘴里这个“换”字,我思考了一支烟的时间也没想明白。为何她说要“换”我抽,难道?

我没再问,离开后也没问过,万一情感临时转移到我身上,只会伤害更多的人,我只是怜悯和愧疚,不想趁一个女孩儿只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把自己的情感变得这么廉价。

她房的内台灯微弱的亮着,偶尔能听到几声 QQ 的声音,包括手机短信,不过为了尊重彼此,都没做理会。